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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逃家

第二章 逃家

轰隆!雷声响鸣的同时,老人充满好奇的喜悦,随着时间的挪移而消失。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,他逃避了拉克斯的视线,掩盖了艾菲渺小的光芒。

转过头看向无人掌管的柜台上,一张三人的全家照摆在那边…老人终于知道「他」到底是谁了…

「爷爷!他是谁啊?」

「…最后一位….是你们的奶奶,艾利尔。」

「爷爷!你…确定这样『她』会放过你吗?」

老人回过头看着拉克斯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摆出了笑容热情的叫道:「哈哈!可爱的孩子们!你们问她是谁?她是最接近『大技师』麦克斯的存在,是我族第一位女性探险家,是我族第一位女性冒险家,第一位女性技师。

是我最美丽、最爱、最独一无二的良人与妻子…她名字是『暴走的齿轮』艾利尔‧犹大~~! 」

如主持人般的高声呼喊回荡在整个餐厅,两位小女孩却是冷眼看着年迈的长者,没有鼓掌,没有欢呼,任由他一人唱独脚戏。

谜题猜完了,他们想听的故事也确立了,沉默却是最后的下文。

坐在一旁的艾菲无法确定,这是拉克斯的恶作剧?还是爷爷的最大秘密?

无轮如何,也只能等待答案,乞求这一切都不会太糟。

过了许久,老人才缓缓开口:「你们…真的想听艾利尔‧犹大的故事吗?」

「想!」拉克斯大叫道。

「那艾菲呢?」

静默的女孩点了点头。

「好吧,从前从…不对。在以前,爷爷我还未结婚…」话还未说完,餐厅的大门立刻被硕大的军靴踹开,一位一米九穿着土色吊带裤,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在门口冷冷地说道:「陈先生,异兽来了,快去避难。」

「爸爸!」艾菲、拉克斯兴高采烈地大叫道。

她们赶紧丢掉手中的书,跳下桌,上前抱住他的大腿,双手紧紧地抓着沾满油污的宽松裤子。

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难免会有些味道,但这也是她们最熟悉的味道。

「来的可真巧啊,儿子。」

「陈先生,请叫我族长,或是汤普森先生。」

「别那么急着否定吗,儿子。以前艾利尔还在时都是这样叫的,不是吗?」

「你这个入赘的,没资格提她的名字!还有…我可没你这父亲。」

「但我可有你这儿子啊!白痴。而且站在你旁边的还是我的宝贝孙女…」爷爷站起来伸伸懒腰,端起一杯紫色饮料一饮而尽,将另外一杯端给站在门口的儿子。

「…既然来了,就先喝杯果汁再走吧!反正从通报到迎战不是有四小时的准备期吗?」

壮汉接过了饮料,却没有喝下。

紫色的液体撒了一地,冰块在地上嘎当作响,玻璃杯也紧接着步上了前着的后尘,成了繁星为紫液做了点缀。

「谢谢招待。」

「艾菲…你们可不可以帮爷爷一个忙?麻烦带着妹妹去底层的停机台,将维修台上的协助者交给你们的母亲吗?」

艾菲点点头,默默地松开了手,走到爸爸的另一边,拉着拉克斯走出门外,顺手关上餐厅的铁门。

铁门刚关上,壮汉大吼一声,挥拳向着老人脸上冲去。老人轻轻一回头,身一侧,如铅锤般沉重的拳便从他脸上滑过,回身一个下蹲用肘击撞在壮汉的丹田上。

汤普森重重弯下腰,可腰才刚弯,一个抬腿就撞在他的眉心上,又一个鞭腿扫过他的脸。

借鞭腿余力腾空横转720度,从后脑袋狠狠踢下去。即使有体格上的硬性差距,挨了数招的连段壮汉,也还是乖乖趴在地板上。

老人靠在餐桌上,双手交叉摇了摇头,讽刺地说道:「就这样?」

但战士就是战士,即使是重击也可以马上回归,汤普森立刻从短暂的弥留立刻回神,用尽力气想将自己瘫软的身子撑起。

「很好,再来!」老人随手操起一张木椅,砸在他的背上,抬起右脚一个下压将他采回地板。

再次靠在餐桌上,叉着双手,等待下次的清醒…吼声、木头的碎裂声、金属的空鸣声,一轮又一轮的回荡在餐厅中。

两个女孩趴在看台的栏杆上,看着遥远的夕阳逐渐落幕,从无尽之处来的阳光照在整个金属制的飞城上。

又来了!艾飞的心理是这想着。即使看台的风景在怎么美丽,爷爷与爸爸的打吵架的声响还是可以听得极其清楚,清楚到连他们的模式与损坏的材质都可以讲出来。

这种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的模式不知惹哭母亲多少次。但是面对无力的自己,除了忍受她别无选择。

「姐姐,现在怎么办?」

「还能怎么办?就只能照爷爷说的去做了…走吧,拉克斯。」艾菲便向着一道阴暗的楼梯跑过去,拉克斯紧跟在她的后方。

虽说这里是漂浮的空城,却是单调到不能再单调;这里除了战斗的狩猎人、维修装备的维修人外,就没有其他职业了。

虽然以前还有探索世界的冒险者,但也是「以前」而已。大家的衣服也都大同小异,更别说整个铁城只有黄、黑、灰这三色。

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!难道大家就不能想一些有趣的事吗?

除了工作睡觉就不能有其他的事吗?

爷爷和爸爸为什么总是要吵架?

算了,先找找爸爸的红色直升机吧…

漫长楼梯下的出口是广大停机坪,微弱的白光从数楼高的天花板照下来,在这里的技师们也准备离开,没有人理会这两个孩子,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工具做最后的清点。

两个孩子穿过了拥挤的人群,来到所有机群的最前端。

艾菲呆呆地站着,看着涂满鲜红颜料的矮人直升机,在夕阳的荣耀中闪闪发光。四尺长的短小机身,再配上两倍大的螺旋桨是什么概念?很多大人都会说很可爱。但对艾飞来说:这是她见过最帅的模样,已不知梦过多少次…

乘着它找山王,

乘着它和大龙比速度,

乘着它寻找保卫者T-1,

乘着它穿越世界的尽头…

但这并不是拉克斯的浪漫,她直接走到旁边的工作台,上面摆着一台协助者在那边,一只只有三只短脚的章鱼机械,「姐姐,东西拿到了,要走了。」

艾菲站在原地看着无人的直升机,即**有的技师已离开自己的岗位,她还是继续看着。

「姐姐!你再不走,我就要走啰!」艾菲还是没有移动。

「技师都走了,灯要关了!姊姊!」

「我回家后会把你的布丁吃掉欧!」

「小心我告诉爸爸喔!」

「姊姊!你看够了没,我们走啦!」

「姊姊!」

不管拉克斯怎么叫,艾菲就是站在原地不动。忍无可忍的拉克斯直接走到艾菲面前,挡住她的视线,直接将章鱼硬塞给她,「姐姐,你再这样,我就要生气啰!」

艾菲看了看手中机械,又看了看因生气而鼓着脸的拉克斯,「可是…」

「可是什么?反正以后不是…」

「以后?」听到这里,艾菲直接丢掉手中的协助者,推开拉克斯,直接跑向直升机,开始拔除所有的固定器。

「姐姐!你在干什么!」

「干什么?开直升机去冒险啊!」拆完右支架,艾菲便绕边换拆左支架。

「不是还有以后吗?」

「没有以后了!」艾菲大叫道。

是的,没有以后了。以后她必须成为爸爸的继承者,待在「笨鹅」上,每天维修这老旧的机体。

当冒险者?早在爷爷前数代就已经没有冒险者了。

天上的「笨鹅」早已绕完世界所有的每块土地,异兽也比以前还要凶狠,没有必要浪费人力来做不必要的探索。

虽然自己的外婆艾利尔曾再次集结探险队,可也在她过世之后再次告终。

母亲现在的身影是最好的答案,她一生除了维修空城,种种植物就没有别的。

探险?就只能趁现在。

理由?半路和其他孩子去玩了。

自己只是稍稍的不负责任,将任务丢给妹妹而已…自己也只是稍稍的飞个20分钟而已…不会有事的。

最后一个支架也解除完毕,艾菲二话不说直接爬上了上层的驾驶座,开始研究如何在没有钥驶的状况下启动。

「姐姐!」拉克斯在直升机下叫道。

「拉克斯什么事,不是说你先…」艾菲探出头要叫妹妹赶快回去,却见妹妹右手抱着协助者,伸出左手,亮出了握在手的物体。钥驶!一把的钥驶出现在拉克斯的手上。重点是艾菲认得,那就是爸爸直升机的钥驶。只要有了它,就不用太多繁锁的程序来启动。

「你要什么?」艾菲问道。

「我要爷爷给的糖果,还有…」爷爷给的糖果?她立刻手放进口袋想要掏出,可是拉克斯的下一个条件立刻让她愣了下来,「你要带我一起去冒险。」

什么?艾菲想要拒绝她。

话还未说出口,便听到远处有人大吼:「喂!妳们要做什么!」

「姐姐,我们被发现啰~」拉克斯抱着协助者迅速爬上机舱,将钥驶交给姊姊。

艾菲也了解没有选择了,只能默认这场交易。接过钥驶启动直升机,关上了面罩,桨翼也在这一刻加速旋转。

见两个小孩在启动直升机,在远处的技师赶忙加快脚步去阻止。

自己族长的直升机被开走这件事,仍谁都不敢去承担责任,更别说是被两个小鬼开走的。无奈的是距离太远,自己也不是强壮的狩猎人,桨翼越转越快,自己越跑越慢。

最后,桨翼的运转声搭配着小孩稚嫩的欢呼,向着云的极限点笔直而去。技师跪在地上拼命的喘着气,想着是否要离开现场装作不晓得。

「汤姆!」两位从楼梯间下来的技师看到有人跪倒在地,上前询问状况。

没想到他们也成为整件事情的最后见证人。

直升机渐渐远离,冷汗不断从汤姆惊慌的脸上冒出来,疲累的身体也开始逐渐颤抖起来。看来,美好的一切都…完了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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